疫情下的刑辩人015：疫情之下，我们仨一起做了这件事
发布时间：2020-12-02
作者：泉中抢地主律师团队
冷空气南下，大风把街边的异木棉扇落，粉色花瓣掉在水坑中被丢弃的蓝色口罩上。耳边那句“您有新的订单”还没听完，穿着棉服的外卖小哥已骑着电动车鸣笛穿过归家人群。
01.我也想做个好人
抢地主律师团队的三位年轻人也曾跟百百千千的同行一样，囿于疫情有限案件的方隅、困于内心焦灼不堪的荒漠。心病还需外药医，这些负面情感的稀释最初源于2020年3月7日发生在泉州却举国震动的某酒店坍塌事件。一方面，该事件让我们再次领悟了“人”这一“某团东西的偶然聚合”是此般可被轻易瓦解。另一方面，该事件也让我们知道了一个在身边的公益组织——泉州真情在线公益协会。该协会在事故发生当晚即自发组织数名志愿者到现场，为救援人员提供补给保障，24小时不间断轮班值守。
相较于图片里身披一次性雨衣在寒夜中齐心拉物资的志愿者们，只会躺在床上守在直播前偶发一篇软文的我们显得伪善又无力。俄国著名作家列夫·托尔斯泰在其著作《忏悔录》一书中曾写道“我也曾竭尽全力地想成为一个好人，但那时我太年轻，年少轻狂，又孤独一人。当我寻找为善之道时，我孤立无援。每一次，当我表现出内心深处的愿望，也就是我想成为一个品德高尚的人时，世人却用蔑视和讥笑对待我。”一个人做公益很难坚持，律师做公益更是难得到认同。自带商业逐利属性的律师在疫情行业经济下滑之际不精打细算、抠抠搜搜“盘剥”客户，反倒投身无利可图的公益事业，可能吗？在做秀吧？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应该是想打着公益旗号行扩宽社会关系圈之实吧？呵，“一朵玫瑰花要开，还管不管别人看得到吗？”嗯，团队三人一拍即合，决定加入泉州真情在线公益协会。
02.体会人类经验的多样性
这半年来，我们团队视时间安排报名参加该协会组织的每两周一次的敬老爱老活动。我们仨跟着协会的元老级大哥大姐、各界不认识的同伴先后踏上了洛江双阳&河市福利院，感受到哑巴老伯孤身一人居破室却在墙上贴满各种照片、种着各样盆栽、笑对生活的豁达与可爱；走进了鲤城古店社区，冲浪网络的我们以为把世界认清，却对身边从小被家人拴住的残障儿童感到震惊；去到了罗溪，看见了明媚苍穹之下，为肢体所累“绑”在床上的老妪或四方凳子里的壮年；聚在了晋江梦之家，自力更生的我们以为能不倚不靠，却为年迈久病床前能否保有亲人余温与最后尊严陷入追问。
对于协会至今13年的坚持，寥寥几张照片并不算什么。
也是因为太年轻，“快乐和伤心/都像在演戏/一碰就惊天动地”，动不动放大自己的痛苦。却不想，对有些人而言，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尽所有力气。而我们那些抱怨日子枯燥、没完没了陷入下个案件在哪里的焦虑怪圈在生命的苦难面前充其量不过是无病呻吟。于后疫情期间参加的这几次公益活动，也让我们对平日的工作方式进行检视。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常常犯的一个通病就是容易自我感觉良好，刚从专业院校毕业踏入职场的年轻律师更是容易充满优越感和自信。谁让“我们上的不是同一个法学院”。哦，不是，乱入梗了。
在与一些听力不是很好的老人交流中，我们一句简短的话可能要讲上好几遍。过后才发觉原来自己也可耐心待人。不免惭愧，在接待客户的过程中，以为自己长篇大论已经将案情讲得透彻，对客户的重复提问倍感厌烦，殊不知在两个知识体系原本就不对等的人之间，对一个法律术语的理解鸿沟有多么深。又借由做公益的契机见识到华丽都市阴影下那些社会边缘人形形色色的生存方式。自以为已经能够尊重和包容现实的多元和差异，却在一次会见某位刑事案件
时，在听到他提出的辩解理由时惯性地认为无法成立并嗤之以鼻报以冷笑。现在想来，真是执业大忌，原因则在于夹杂思维偏见自视甚高地评判外界，无知且无畏，全然忘记团队的英文名称Jokers恰也意指失序社会里的边缘人，当然，根源还是在于缺乏基本的共情能力。
何谓共情？概念本身的抽象以及缺乏系统了解导致我们暂对其无法定义。但，在一次次的公益敬老爱老活动中，用另一度温暖的眼光探究每一位凡人与生命的交锋；在每一个案件中，收费亦或法律援助，用所学专业知识去帮助陷入法律矛盾、受到压迫或被怀疑的人，大抵对共情能力的养成是不会错的吧。
又是一年岁末时，又将一年岁月起。谨以此文铭记初心、敬畏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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