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例已经被《庭立方优秀案例库》收录，编号2023-3号

一、案情简介

L某某26岁，2017年毕业于某大学营销专业，毕业后进入广西xx软件科技公司从事销售工作，2021年1月提升为副总经理，负责人员培训、人员考核、项目进度）等工作。xx软件科技公司因定制销售大量金融软件给客户，客户用这些金融软件实施网络诈骗，涉案金额巨大。2021年4月xx软件科技公司全部员工因涉嫌被警方抓获。

L某某于2021年4月23日被刑事拘留，羁押于某市某看守所。起诉书意见书认定L某某时任公司副总经理，L某某涉案诈骗金额96万。

二、办案过程

2021年6月，广西望之辩律师依法接受L某某家属委托，指派韦皖子律师为L某某辩护。韦皖子律师立即开展下列工作：

（一）立即前往看守所会见L某某，向L某某详细了解公司方面、其在公司的任职、涉案软件项目等详细情况，并向L某某解答法律相关规定，向公安机关了解相关情况。

（二）审查起诉阶段及时前往检察院进行阅卷，分析案情、查阅法律规定，与主办检察官进行沟通，提出罪名定性，认为即便涉嫌犯罪应当定性为帮助网络信息犯罪及轻罪法律意见，案件经过了两次退侦。

（三）详细阅卷并多次会见与L某某核对涉案软件项目名称、参与情况、软件功能、涉案金额、销信流程等。

（四）做了充分的阅卷，并在大量的证据材料中详细核对后，找出与L某某没有直接关联的项目软件问题，且不是L某任公司副总期间发生，L某某不应承担相应责任的问题，与L某某关联的涉案金额不应当是96万，而是46万。并提出L某某在本案中应属地位。

（五）主动多次当面或电话沟通承办检察官，提交证据依据及涉案金额计算列表和详细法律意见，最终得到承办检察官的认同。在涉案金额方面同意认定L某某涉案金额46万。法定量刑幅度从十年以上降至3年至10年，通过认罪认罚与争取从犯地位和作用，获得量刑建议3年以下。为下一步争取垫定基础。

（六）充分的庭审准备：开庭前，做大量的工作，写好详细的发问提纲、质证提纲以及庭审辩护提纲，庭前与当事人充分沟通，争取良好的庭审效果，为开庭做好充足的准备。

（七）通过良好的庭审效果把有利事实、细节全面呈现法庭，提出适用缓刑的量刑建议。

（八）主动退赃和缴纳，并多次与承办法官沟通意见，最终获得法院采信对L某某适用缓刑量刑建议。被告人被羁押1年3个月后走出看守所。

三、辩护思路

根据多次会见、查阅本案以及同案犯的全部卷宗证据材料，经分析研判，韦皖子律师在检察院审查起诉阶段就进行了涉案金额、从犯作用方面的成功辩护，把起诉意见书认定涉及金额96万成功辩护为46万，为L某某在审查起诉阶段就取得从10年以上量刑档次变为3至10年量刑档次，进而通过认罪认罚和从犯的意见取得3年以下的认罪认罚量刑建议，为庭审争取缓刑垫定良好基础。最后通过良好的庭审效果、主动退赃、缴纳罚金并与承办法官沟通，最终为L某某获得缓刑的一审判决。一审判决后，L某某未上诉。

主要辩护思路如下：

（一）根据被告人L某某本案中的作用和地位应系从犯，对L某某应当从轻处罚。

1、在本案涉案期间，L某某只是二部部长，不是副总经理，其在本案共同犯罪中作用较小，应属于从犯。

被告人L某某2017年从学校毕业后进入xx软件科技公司工作，从事销售工作。进入公司至2020年前L某某是一个小业务员，2020年至2021年1月是XX软件科技公司销售二部部长（XX软件科技公司下有一部二部商务部）。2021年2月后，公司说是要提为公司副总经理，但并没有实际发文确定，工资也没有改变，2021年4月份本案案发。也就是说，本案所有涉案的15个软件均是2020年12月以前发生，这个期间L某某只是销售二部部长，还不是副总经理，在本案的作用也是作为二部长的作用不是副总经理的作用。所以本案中她只对她管理的二部的涉案软件有关联，不应对全部涉案软件项目负责。所以在本案涉案期间，L某某只是二部部长，不是副总经理，其在本案共同犯罪中作用较小，应属于从犯。

本案所有涉案的软件都是公司项目的方式运营，都是客户与广西XX软件科技公司直接签合同、客户直接交钱到公司财务。客户和公司行政签好合同交付定金后，公司就把客户移交“ZZ电子商务有限公司”，由ZZ公司为客户定制软件。L某某在本案中的作用是对其二部销售的部分涉案软件建群，群里都由具体负责售后的人员及ZZ公司具体负责软件制作的人员在对接工作，L某某不具体的对接工作，L某某也认识不具体对接购买软件的客户。因此，不属于直接负责业务的人员和公司主要负责人，其地位和作用较小。

2、本案中L某某没有直接参与或直接帮助实施下游诈骗犯罪，其地位作用应当系从犯。

本案XX和ZZ公司向客户销售制作软件时，该客户是否会将软件用于实施诈骗是不具有确定性的，即便客户最后将用于实施诈骗，那么这种销售制作行为也是在客户实施犯罪的预备阶段，也就是说即便本案被告人及L某某行为构成犯罪，也是在犯罪的预备阶段提供帮助。并没有实际直接参与客户实施诈骗的实行行为。

另一方面，本案XX和ZZ公司向客户销售制作软件时，获得的利益只是客户的购买款，当时客户还没着手实施诈骗行为。即便客户后来实际实施诈骗行为时，所骗取的被害人的款项与XX和ZZ公司是没有直接关联的，XX和ZZ公司没有因为诈骗行为获得利益。

从以上两方面，整个销售行为时，诈骗行为未实施，造成被害人财产损失主要是具体实施诈骗的人造成，本案被告人均没有直接参与实施诈骗行为，其地位作用较小，应当系从犯。

（二）、L某某受聘于广西XX软件科技公司工作期间，每月都是领固定工资，没有从下游的诈骗罪中有获利行为。

L某某进入广西XX软件科技公司工作几年中，2017年工资是1200元；2019年2000-3000；2020年6月后至到本案案发全部收入只是每月领固定工资6000元，年终有一点年终奖金（每个员工都有），此外没有其它收入来源。其工资收入符合广西一般的工资收入标准。因此，本案中，L某某除了每月固定工资6000元，没有从软件中有提成和其他获利的行为。

（三）、本案起诉书指控涉案诈骗金额大部分仅有被害人的言词证据，缺乏部分涉案金额客观证据如银行流水等相关印证。

关于另案处理的涉案软年被害人具体财产损失问题，对被害人涉案款项的关联性、真实的数据部分仅有被害人的陈述，部分金额缺乏相应客观证据如银行流水等相关印证，且没有对涉案金额进行司法会计鉴定。

（四）、L某某到案后如实供述，自愿认罪认罚，主动退赃和缴纳罚金，建议对其适用缓刑。

四、办案结果

一审判决采纳辩护人意见，判处被告人L某某二年八个月，适用缓刑，被告人被羁押1年3个月后走出看守所。

五、办案心得

（一）辩护工作重心转移到审前，通过审前辩护为庭审争取缓刑垫定基础。

我国刑事案件一般需要经过立案、侦查、审查起诉、审判等阶段。有效辩护的第一步是保障嫌疑人、被告人在诉讼各个阶段都能够获得律师的帮助。通常审前程序指的是刑事案件起诉到法院前的程序。审前程序辩护愈来愈凸显其特有的重要性和优越性。之所以审前辩护很重要，一是审前程序是嫌疑人、被告人诉讼权利、人身权利常被侵犯的重要阶段，此时极需要律师的帮助；二是审前程序辩护空间大、争取的机会多；三认罪认罚从宽案件基本都在审前完成等等。如本案中，韦皖子律师在检察院审查起诉阶段就进行了涉案金额、地位作用方面的成功辩护，通过认罪认罚量刑建议，为庭审争取缓垫定良好基础。如果把所有辩护意见全部到庭审阶段发挥，全部获得采信的难度非常大。也就是说，刑事辩护全部阶段要有步步为营的策略。

（二）对诈骗类犯罪，诈骗的数额不仅是定罪的重要标准，也是量刑的主要依据。金额辩是重中之重，要胆大细心的质疑起诉意见书认定诈骗金额，从证据角度分析，在案证据能否形成完整的证据链足以证明控方指控的诈骗数额。如本案，通过深入研究证据材料，详细的证据比对、核实，成功剔除了证据不足部分涉案金额，为被告的量刑获得有利突破。

（三）在定性与量刑辩护策略方面及时调整的重要性。如本案，在审查起诉阶段，辩护人提出了本案应定性为帮助网络信息犯罪的法律意见，通过与主办检察官沟通及查阅该区域类似案件，评估到庭审阶段获得采信的概率不大。那么就及时调整从罪轻辩方面争取，通过认罪认罚和地位作用方面的辩护争取，以实现当事人利益最大化为目标，其实最终也达到当事人期待的效果。